人物OOC预警

发生在寒潮之前的故事。

第二人称

灰原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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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已经度过多少个彻夜无眠的日子了。依旧在东京徘徊的这些时日里，每一个夜晚你蜷缩在床的角落，在无边的黑暗中迎来次日的黎明。每次暮色降临都伴随着巨大的落差感，使你不由得地对自己产生失望与怀疑。这种感受严重的时候，你甚至想要痛快的了结这一切。

他们说你患上了抑郁症——十分严重的那种。你当然明白，抑郁只是表现。你只是对自己失望，内疚于过去的过失，质疑着自己的能力，巨大的痛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如果没有我就好了，你这样想。

就是在那个你再也撑不住的凌晨，你在看到朝阳时被彻底碾碎了希望。朝阳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意味着新生，但你认为于你不同。未来对于此时的你，已经毫无吸引力了。你悲观的坐在阳台边呆滞的望着新日，你觉得只有你是永远得不到拯救的，你希望自己最好永远与黑暗为伴。

你尝试着站上阳台外的那个天台的边缘的石砖，反复将近十次才颤颤巍巍的直立在上，双手伸直试图保持平衡，身上纯白色的衬衫的下摆在高空风的流动下飘动。你光着的脚清楚的感受到石砖冰冷的温度，深深刺入骨髓。

你低头俯视着他们，在十几层的高楼上伫立凝视沐浴着温和的阳光的城市，人们各行其事，早早的开始忙碌起来，这都与你无关了，因为你不属于这里的任何地方，你跳脱了原本的视角，任由自己逼近死亡。

这天风速要比往常快得多。在你还是无拘无束的时候，你都绝不敢在边缘迎风驻足。但现在你敢这么做，并不是所谓的病症赋予你的勇气，也不是你此刻已无牵无挂——

你仅仅只是想尝尝与风共舞的滋味，然后纵身离去。

“我现在唯有这一条路了，”你固执地认为，“我还能做到什么呢？”你相信自己已经尽力了，但是什么都没有改变，死去的人没有复生，叛变的罪孽使你难以问心无愧，连面对他们都感到深深地惶恐。

这段时间你瘦了很多，消极的情绪把你侵蚀的骨瘦嶙峋，因此你根本站不稳脚，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

你闭上了眼，却听到一阵脚步声。那是匆忙的步脚，它由远及近，一声声敲击着你的心。那是朝着自己的房间来的，但你不在乎。当你决定了那个选择的时候，当你从组织里被拯救的时候，被知最后的实验依旧失败，自已经毫无用处的时候，你就再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了。

“别动，灰原。”这是工藤新一的声音，尽管对于他的到来你是吃惊的，但你还是没有遵循他的话。你放肆的转过身对着他，用以平衡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被你放下了，随意的站在光滑的石砖上。

“你还真是关心我，工藤大侦探，”你挤出了一个嘲讽般的笑容，用着仅在初遇时的称呼，“不过不劳你费心，我只是在寻求一个归宿罢了。”

“死亡就是你的归宿吗？我难道不值得你依靠一次吗？宫野志保，你还有其他的路可以抉择啊！”他的语气一开始是试图保持劝慰语气的，但接着便有些激动，最后几个字就像是吼出来的一样。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对待一个抑郁症患者寻死的举动的语气，下一句话也平复过来了。

“下来吧，没有什么事是你的错，那些事都与你无关。”

“你还真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哪些是我的过错，我清楚得很。”你冷静不了，“这是我偿还你们的最后方法了，除此我别无他法。工藤，我这一生，从来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从前是这样，现在也如此。”

你又扭过身子对着那片空白。你没有说话了，身后的工藤也只是沉默。你的思维在濒临边缘时运作的如同蹄蹄的马达，你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的降温扇。你可以明白他在此刻的沉默，明白只是为了找个措辞。你只是走马观花的回忆你不曾快乐过的孩提时代，为了唯一的软肋不停机械的忙碌的岁月。这几年太愉快了，快乐得你都开始有自己的追求了。

你轻轻地眨了眨眼，眼圈有些泛红，缓缓扬起的笑容泛着羞涩。又张开的双臂如同一双翅膀，金棕色的发丝和长长的睫毛被阳光小心翼翼地点出一圈一圈的光泽，把病态的你照的像无忧无虑的天使，只是要回到你来的地方那里去。

“灰原。”

你知道他又要尝试来拯救你了，但你居然还是有耐心去认真地听。

“无论怎样，真的……真的，别跳下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明天，明天之后……”

他已经是竭力去劝阻你了，你从他苍白的要命的贫乏语句里能够发现。他的头顶泌出一层细汗，刘海搭在额头上。不过这句话本身没有触动你，可这把钩子牵出了你还没做的一些事。你想到了在电脑里收录的文件里的最后一点信息，那是你现在确信你唯一还有价值的地方——它们对你来说是一束照亮黑暗的火把，而你需要在离开之前把它们从电脑里拽出来，交给他们用以燎原。那台小小的电脑里收录着成千上万的资料，数以百计的名单，细致入微的报告，都是你在重回黑暗的四个月里记录整理的。

而那些信息就排列在一个又一个文件夹深处的一串又一串的报告之中。原来你是有给它们序数的，那串序号你也有去记。可你现在根本就想不起来，于是你只能亲自去翻找它们，然后把它们送给该给的人，让它们待在该待的位置，然后自己才能去该去的地方。

你管这叫各得其所。

于是你从边缘离开。你可以透过满身冷汗的工藤的那双正直的眼瞳，看见自己和背负在身上的那些来自尘世的枷锁。

你并不是想通了，你只是发现，你还不能痛快的睡一觉。

Fin.